Thanatos

APH菊厨英厨枢轴厨岛国领|博爱无节操无洁癖本命随便拆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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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逐

*9.28 APH朝菊版深夜六十分

  正是春时,梦里花落;忽闻冬至,枕边清霜。
  我记忆里还残留着春云笼月的夜里淡而若无的樱花,早上起来便看见地上已敷着一层银白的霜了。今日的风是初起的寒风。遥望碧空万里无云,日光晶晶无所不至,风不知送何处吹来横扫树叶。所有这一切带着些许干枯的意味,使人想起秋已深了。
  我披着外衣踏着霜打的枯草站在庭院里,只见枯芦当风颤抖,沙沙作响。河水干涸,北风刺肤,似乎在低声絮语:这一年又要过去了。我才想起刚刚醒来前最后的意识:雨后庭院里樱花零落,其状如雪,片片点点,漂浮在檐沟里。檐沟清浅,却将整个碧空抱在怀里。檐沟狭小,蓝天映照其中,落樱点点漂浮,从檐沟里能窥见我和你坐在樱树下谈笑风生的倒影。若非此时晴雪似玉,四下望去空无一人,我几乎要将那春日落樱当作现实了。
  我向来做梦大概是有着这个国家的年轻人共有的特质的,无非上天入地,拯救世界。我的梦境总是这样天马行空,以致于常在醒来时轻笑真是不合逻辑,甚至在梦中我偶尔都会笑道,这一定是梦,但我怎么还不醒呢。
  然而,时隔多年,你终于是入了我的梦,以这样平淡简单的方式。夜深忽梦少年事,唯梦闲人不梦君。你是多年来最深的牵挂,你贯穿了我大部分的岁月,你已融入了身边的每一寸空气,你频频出现在我的日记中,你是日记上永远的留白,我却甚少梦见你。哪怕梦中出现再多现实中的人,以及现实中不可能出现的人,那里都没有你的身影。尽管随着岁月流逝,你逐渐被放入了心底,不再反复想起,却像风一样,静静流动,沉淀在我心里的每一个角落。
  在这样细雪霏霏的夜晚,我终于是梦见你了。你一如当年一样,不断寻我,不断找寻我的踪迹。你手捧花束出现在门前,说你忙了很久,终于可以来看我了,你很是想念我。当我忙于自己的事务与你时间错开之时,你不断向旁人打听我的踪迹。当我终于到来的时候,当我说我于你也甚是思念的时候,你却又不见了。我心下一凉,我怕是又要与你永诀了。而此时,你却出现了,浅笑如春雨,说道,太好了,我想你了。
  我请你看一看富士的黎明,眼前水雾浩荡,沿水平线可以看到微暗的蓝色。海与山仍在沉睡,唯有一抹蔷薇色的光低低浮在富士峰巅左右横斜。纷乱的玉屑斜飞而下,你像是忍不住寒冷了,绕着山头跑动起来。我禁不住追逐你的身影,你笑着说你难得见到这样好看的雪光。铺天盖地,一片银白。细雪飘扬中,富士于薄红中醒来了。黎明正脚步匆匆追逐着黑夜,红追而蓝奔,伊豆的连山早已一派桃红。海已然醒了,水气渐敛,海光一碧,波明如镜。风雪停了,晴雪似玉,白雪富士高倚晴空。
  我在梦中似乎丧失了名为时间知觉的那虚幻玩意,也从没想过梦中之景是否符合实情。我忘记了这是那一年,还是这一年。我站在倏尔风云变幻冰雪消融的春日樱树下,像跟所有刚认识的人打招呼那样对你说,我能交换你的联系方式吗?好似我也是刚认识你一般。你看即便梦中的我意识不到时间流逝,却还是这样与时俱进。当年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没有手机,没有微博,没有脸书,没有如今众多社交软件,也没有人肉搜索,没有定位功能。因此于茫茫人海中,在千万时间交错的缝隙中,与你相逢那样不易,与你相识那样诚挚,与你相会那样珍贵,每与你相见一次的甜头与期待足以支撑我熬过对你无止的漫漫思念直到下次与你重逢。总想陪在你的身旁,无奈聚少离多。那时车马很慢,等待你的过程那样慢,慢到我心里只够装下你一个人。
  而今时代发达,想联系一个人轻而易举,我却习惯于独来独往了——其实我本来也就是个该独来独往的存在,反倒与你相伴才显得奇怪。见面能与之高谈阔论文学艺术宗教哲学数理逻辑时事政治的人比比皆是,却不曾有人三餐作息与之共享,即便日日相见,也彼此不明作息。而在梦中,有你日日相伴,有人这样牵挂,我会告诉一个人,今天庭院的樱花又开了,富士山头又积雪了,秋风使得草地又褪色了。这样简单幸福的日常让我难以觉察这是梦,让我以为似乎与你已是相处多年的老夫老妻。你是那样真实,那样美好,你好像已不再是我印象中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你就是最真切的人类。你不是我苦苦追逐的宛在水中央一转眼便不见身影的人,一回头你已站在我身边。
  醒来只见微弱的晨光透过窗外泛黄的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寒风拂过,阵阵叶落。我甚至还想伸手追着风吹走最后一瓣落樱的方向。恍若隔世,我竟不记得这个梦,因为我根本不觉得,那是梦。
  太美好,太真实,太平淡,我竟忘了是梦。以致于当我过了很久想起来的时候,我都丝毫没有因为这是梦而产生的虚无的悲凉。
  爱如追雪,亦如逐风,稍纵即逝,一片虚空。
  你知道吗?我在这一夜短短的梦中得到的你,比我这辈子得到的你都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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