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anatos

APH菊厨英厨枢轴厨岛国领|博爱无节操无洁癖本命随便拆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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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歌

*APH朝菊版深夜六十分

*大概算是一个莫名其妙的W学院的大家在毕业之际即将各奔东西的故事哈~

我在春天的尾巴上抽出我仅剩不多的时间来又一次和菊坐在一起了,来时樱花满地,还有更多花瓣在微风的抚弄下盘旋而下。我知道在这时间所剩无多的紧要关头我是不应该花费这时间精力的——罗莎还在抉择专业的迷茫之中寻求我的帮助,在大学里过得安生的阿尔弗雷德前几天刚刚打电话给我,为我加油鼓劲——但这种心情无法抑制。

这是一个注定有人要迎来分离的季节。

当我看见菊琥珀色的眼眸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仿佛一切忐忑不安此时都已尘埃落定了。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和我一起坐到了那个和他在一起时的雪天我们一起走过的公园的长椅下,此时早已雪融冰消,取而代之的是如霏雪般婉转而下的黛粉的樱花,花虽落,香犹在。

好在菊对于我此刻不期而访并没有过问太多,我提起了身边其他人的日常:“阿尔那个白痴前几天给我打电话了,他叫我不如就申请他所在的大学,说得倒是容易。”

“阿尔先生很厉害呢。”菊轻轻笑了笑,“能提早去那样好的大学,亚瑟先生努力一下的话也没什么大问题吧。”

“是啊,我也不禁考虑怎么样才能走得远一些,但是到底要去哪里还得再考虑一下吧。“

短暂的沉默后,菊开口道:“之前大家都在传世界末日要来了,在下倒真有点希望世界末日是真的。那样反而不用应对现在这样纠结的修罗场。“他边说边惋惜地摇摇头。

我明白菊的内心必是对于即将到来的离别感伤至极的,但我还是装作不在意地说:“想也知道那是假的。人生哪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呢?估计阿尔那白痴准备申请学校前也是压力山大的,想早点走得远必然得多辛苦些。“

“在下也许不会走得太远。毕竟在这有太多要顾虑的事情,或许还是会走家人安排好的路平平稳稳过吧。“

“那也……没什么不好的,你家千顷地一根苗,过得安稳点谁不想呢。“话是这么说,但我倒真的希望他能和我一起远走高飞,一同飞向更高更远的天空多好。可是我们也许本身就不是同一路人,我不是他的家人,何谈权利替他决定人生。

身旁的人又叹了口气,”以后想见就难了吧,阿尔先生那么受欢迎,在大学里朋友一定很多,过去的也总会放下的。“

我知道在这样的时候菊难免会说这种话,但我还是一直保持笑容满面。”他又不是永远不回来,他还一直惦记着你呢。还说他在那边看到好多很棒的恐怖片,不敢一个人看,等着回来找你一起。切,那个白痴。"

“就算现在不会,以后也会,只是时间问题。亚瑟先生您也一样,总有一天都是要走的,还是早走的好。”说罢菊便起身看着纷纷落下的樱花,伸出手去接下落下的花瓣,“樱花最美的时候,不是开得如火如荼时,而是即将死去,那一朵细碎的花瓣凋零在空中纷纷扬扬的时候。山樱如美人,红颜易消歇。”菊说着轻轻吟起了一曲和歌,“莫嗟樱花散落疾,人心无风亦波澜。”

我隐约听到苍凉而悲怆的歌唱回荡在高高的苍穹上,无数的飞鸟聚拢又散开,樱花如同伤逝一样,残忍地降临。我知道我们必将走向不同的两个方向,但我还是希望,他能在我身边多一刻也好。当初决定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就预料到了有这样一天。学生时代的感情变数太大,太过脆弱。过去的几年岁月里,也不是没有考虑过未来,但我总觉得来日方长,我和菊还有很多时间去改变。没想到时间过的这么快,快到已经到了我不得不面临人生中即将到来的各种各样的相遇与离别。曾经的我相信永远,觉得只要这个人坐在身边,就是充实的,能见到面就是幸福的,而若是手牵手一起转动,那连世界都会跟着转。可我似乎想错了,不是世界会跟着我们转,而是我们随着世界转。不能做到改变世界,那就去适应世界,这是菊会做出的选择。他许是天生擅长“融入”。而远在他处的阿尔弗雷德却坚定自己一定可以做些什么。我想自己若是不能改变世界,起码要坚持不让自己被世界改变。如果两个人都抱有如此的想法,我想总会变好的。但我或许错了,以感情长久为前提的两个人,本身就是要彼此磨合与改变的。

花开庭垣旁,独眺长雨坐前廊,徒然度时光。浓绯色褪人色衰,人生过隙难常芳。我的脑海中无意识地浮上来这样一句和歌。菊一直常喜欢读《万叶集》,我多少跟着读过一些。他喜欢尝试自己写和歌,我只觉得很多和歌意境很美,却完全写不来。

人生如泡沫,又如樱花。青春年华转瞬即逝,中学前几年里我没认真考虑过的很多事,到了毕业前夕都逐渐变得沉重起来。渐渐地不得不承认,很多事情从两个人出生起就注定是不同的,难以改变的。即便努力能够去改变,所付出的时间和精力却远超现在我们所拥有的。感情并不需要发生的理由,可能不能在一起却需要足以维系的资本。

“说起来,”菊又转过身来正面朝向我,“罗莎小姐有考虑好毕业后的方向吗?会跟亚瑟先生申请同一个学校吗?” 

我摇了摇头:“我还是想走的远一点,既然决定了,就做好了吃苦的觉悟。但罗莎毕竟是我妹妹,我不希望她太早就离家太远。家里就两个孩子,她又是女生,上个离家近点的大学还能跟父母彼此照应。最起码……”我不怎么情愿地对菊说出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最起码做哥哥的我得自己先在外面混好了,再让她跟着一起出去吧?”

突然一阵静默无声,只有风吹樱花的声音在我二人之间细细流动。而当我反应过来时,只是被菊一把拉了过去,菊突然紧紧拥住了我,带着一丝哀伤的色彩。我伸出手回拥,带着些许安慰性质地轻抚对方的后背:“怎么了?”

菊只是将黑色的脑袋埋在我的颈窝,我喜欢他柔软的黑色头发。过去和他在一起的几年岁月里,我最喜欢的就是放学后和他一起沿着公园走回去,在他和我说话的间隙轻轻抚摸他的头发。我任他这样抱着,一如往常借着身高的优势轻抚了他的头发,在他耳边悄声问道:“怎么了?”

“亚瑟先生真是太瘦了些。明明跟阿尔先生差不多高,却瘦得多了。”菊将头靠在我的胸前,低声开口。

我心中隐隐不愉快,敛起笑容问菊:“你还抱过那个满脑子塞憨八嘎的笨蛋吗?再说是那个死胖子太胖了,我要是不比他瘦还了得?”嘴上这么说,但心里还是很清楚阿尔弗雷德并没有多胖。

“您难道忘了我常跟阿尔先生一起看恐怖片?他经常看到害怕的地方就扑到我身上来呢。”

我能够感受得到自己此时的脸色一定不怎么好看,“啊,对啊,我要去了他学校先把他揪出来揍一顿再说。”

“所以说,亚瑟先生太瘦了些。真让人担心您上了大学要是去了环境恶劣的地方,水土不服怎么办。”菊将手臂往上移了些。我环抱住他的腰,笑着说:“那你还是先担心自己吧。瘦点总比超重健康吧,再说你这么瘦都没事,我还能有事?“

“上次亚瑟先生来我家泡完温泉不就隔天发起烧了么?可是不知道该怎么办,还不得不叫了弗朗西斯先生来呢。“

我在他耳边轻轻吐气:“你要是当时钻进被窝来帮我取暖,我能好得更快些。“我满意地看到他耳根发红,”哈,开玩笑的。其实我也就是小感冒,多喝点热水就好了,不用人照顾也没问题的。“

菊沉默了一会儿,却突然收紧了手臂,好似情绪瞬间喷薄而出:亚瑟先生您……您总是这样子,什么都想一个人完成……但我不想看到您这样,要是您能合群点,多信赖就好了。偶尔依赖别人一下就好了,要是我能值得您信赖和依靠该多好!”

我拍了拍他的后背,又是一阵花瓣雨飘下,“你是个很可靠的,很有优点,很有人格魅力的人。”我就是喜欢这样的菊。

“我……如果我要是能和您一起走下去,我一定想要做您最坚实的后盾!但是也许不行了,我怕这辈子是不行了。”菊无奈地笑了。“上天真是作弄人,我明明跟亚瑟先生不该是一条路上的人,可是偏偏要让我们相遇,还要在一起,然后迎来这样注定的离别。未来该和亚瑟先生走在一起的人不该是我,亚瑟先生这么优秀……”

我直接打断了他未出口的话,甩开了他的手与其拉开一段距离,“够了!不要再这么说了!你难道以为我心里就是好受的吗?”

菊的手僵在半空中,而我隐隐见到那琥珀色的眼睛里泪珠似乎要滑落下来了。我低眼看向地上的樱花瓣,自顾自地说道:“忘了在哪里看到了,说有些人你明明遇到的时候就知道你们未来总要分道扬镳总要渐行渐远,但还是免不了互相吸引,尽管曾经期盼过可以改变什么,最后发现有些事情真的是开始就注定的。就算安慰自己说曾拥有就好,就算双方都明白这是必然的结局有心理准备,可是过程是痛苦的啊。没有选择余地的一方痛苦,有选择的一方岂不多承受了一份对方难以理解的痛苦?”

风卷起樱花在对峙着的我们二人中飘零而过,菊突然笑了,再不抑制眼泪从眼角落下,然而表情似乎格外开心。他走到我身边,轻轻把手搭在我的肩上,柔声细语:“听到亚瑟先生这么说,我突然觉得很开心啊。原来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在纠结啊。”

我回握住放在肩上的那只手,“废话,不然我就太薄情了好吗?”

“我明白您说的没错,我就是有些遗憾我们如此不同罢了。我还真是舍不得,舍不得本不该出现在我生命中的您。亚瑟先生,请您答应我,以后的路上别让自己太孤单。” 

“……这个我可说不准。”若不是遇见自己称心如意的对象,宁愿永远自己走下去好了。

“您看这樱花,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这个世界上唯一不变的就是变化,但不变的东西也同时存在,而在下愿意相信那些不变的东西。”那琥珀色的眼眸温暖明亮,“就像亚瑟先生您,和阿尔先生一样,永远都是在下最好的朋友啊——”

我听到这话惊讶地猛一下瞪大了眼睛,“你——”然而我还未说出口的惊叹却被掩埋在了一阵比之前都狂乱的风吹来的又一波樱花雨中。那花瓣就像六月的雷雨般疯狂飘落,从我眼前穿过,像是一道屏障般把我们两人隔开,即便我依然感受得到那搭在我肩上的温度,可粉白的樱雨却模糊了我的视线让我完全看不见了那人的身影。

漫天的樱花纷纷扬扬地洒落,飘舞到地上,留下一地的粉色。透过林间树叶洒下的阳光为樱花镀上温柔的金色。好一地的绚烂,我的心在那一刻被揪起,才发现微扬的嘴角在颤抖。

迷蒙之间听到菊又一次念起了一句和歌:“たとひ身は虾夷の岛根に朽ちるとも魂は东の君やまもらん。”

直到我和菊分别后的很多年,在我们的生活已渐渐没有交集,彼此逐渐淡出对方的生命以后,我才偶然得知当时他念起的那句和歌是日本幕末时期新选组副长土方岁三的辞世之歌。

孤臣身殉虾夷岛,忠魂永卫东方君。

能在动乱的幕末时期逆着历史的潮流坚守着扛起新选组的诚字大旗是本着怎样的精神,我难以理解。在我看来这样守卫迟早要垮台的腐败幕府的不明智行为,却在日本被数次写成文学作品,甚至改编为动漫广为传颂。菊说这是因为崇尚武士道的日本人尊重且敬仰至死不服输的决心。土方岁三继近藤勇被斩首、冲田总司病逝、新选组的重要干部相继离开或阵亡之后,一个人前往虾夷岛时,他必定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输的吧。不知他被流弹击中落马而死时心中是何等不堪屈服。

他明明还年轻,有着不输旁人的资质和过人的实力,却生不逢时,无力改变现实的车轮,无法再以新选组副长的身份和凝聚着同伴所有心血的新选组一同走下去。武士不会怜惜自己的生命,但是最痛苦的是再也不能与曾经珍视的同伴并肩前行,再也无法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人和物时那种无力感。

当我看着窗外再次飞舞起的樱花时,又想起了土方岁三早年所作的一句俳句:

人世皆攘攘,樱花默然转瞬逝,相对唯顷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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