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anatos

APH菊厨英厨枢轴厨岛国领|博爱无节操无洁癖本命随便拆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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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步

*APH朝菊版深夜六十分


那年夏天,本田菊才只有十七岁而已,还在上高中,即将步入高中的最后一年。既已不能当作是孩子,又算不上成人的年纪。一边渴望着独立自主,一边还依然脱不开依赖心的,最让家长头疼的年岁。不过,本田菊倒是没那么惹人闹心,那些让大人蛋疼乳酸的事已经被“别人家的孩子”干尽了,家长习惯了他的安静乖巧。他坐在学校教室里不太靠前也不太靠后的位置,不爱闹事,成绩优良但不算十分出类拔萃,和每个人都处得不错,但也没什么太好的朋友。他总是一个人静静地待着。

  “民众大海中最普通不过的一滴水。”菊这么形容自己,但随即想想不对,所有人都是民众大海中的一滴水,他则应当是在深海中的一滴水,既不像海沟底部地形奇特,又不能浮上浅海好歹还见得到阳光。当下最主要的大概就是好好学习考上个好大学了,小说和动漫里“普通日本高中生”的事情他想也没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学校里有不少同学已经私下有了恋人,或是建立起了自己的社交圈子。菊没有恋人,也没有拉帮结派。不过,有时也会推脱不下同学的邀请,去参加他们的聚会。但他依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菊想自己不太会聊天,也不想说错话得罪什么人。旁人和他搭话时,总是如下的对话:“本田君,喜欢什么书呢?”“哎?没有特别喜欢的种类呢,好看的都会看的。”“本田君,最近影院上新的电影听说影评不错呢,有去看吗?”“不知道呢,有机会的话会考虑的。”“话说本田君呀,我希望高中毕业后升学读传媒专业,毕业以后去杂志社工作,30岁以前结婚成家,你呢?”“啊……大概是想从事些与现在兴趣相关的工作吧。”“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也许是已经后悔和他搭话了。

  果然是不能再普通的一滴水了。和这些人在一起时,他时常觉得自己就是最普通的深海中的一滴水。在这样的交往关系中,要是有人惊叹他“帅气”“完美”“惊人”“合得来”“有趣”他大概就要惊讶得晕过去了。然而在这个即将走向成年的年纪,因为一张娃娃脸,女孩子们依然给他的评价只有“可爱”,似乎对他不抱有什么异性的想法似的。

  那是一个闷热的夏天的午后。教室里的学生放学后已经走得差不多了,菊还留在座位上拿着素描本描绘着今天上课时偶然的脑洞。坐在菊附近的英国留学生亚瑟.柯克兰将最后一本书放进了书包,理好桌子,他走到菊的身边,问他:“嗨,周六要不要去哪玩?”

  与菊相比,同班的留学生亚瑟.柯克兰倒是炫目得刺眼——如同他的一头金发一般。一般的日本高中本来就没什么留学生,有也大多来自一衣带水的中国,来自英国的则是少之又少。外加他生得一张帅气的脸,待人彬彬有礼,举手投足都满足了日本女高中生理想中的英国贵族形象,他的课桌前时常围绕着找他搭话的女生。亚瑟坐得离菊不远,菊也时不时看着他被女孩子们包围的样子,心想,或许可以借梗画进自己原创的漫画里。当然,他并不会想刻意接近那么受欢迎的人。

  菊抬起头来诧异地看着亚瑟,被黑框眼镜挡住的眼瞳折射着夕阳下的微光。亚瑟发觉自己问得太直白,他不好意思地为自己辩解:“那个,我是说,怎么说呢……我想出去走走,你愿意一起吗?”怕是听起来太过突兀,又补充了一句:“我怕我还不太熟悉日本这边……”

  “哦。好啊。”菊维持着刚刚的表情点点头,“乐意之至。”

  在约好的周六早晨,亚瑟到菊的家里来接他。菊的家就住在一栋普通的三层和式小楼里。那天早上菊突然觉得,自己应该穿的西式一点。他在房间里拿出了自己一直挂着备用还没穿过的西服白衬衫,搭配上米色不算过于正式的西装裤,那是他那天为自己选的打扮。他想他那天看上去一定过于正式而可笑了。

  当时走在外面的感觉非常不好,天空湛蓝,阳光灿烂,菊想自己果然穿的太正式了,夏天穿成这样,真是热。热到他也不想多说什么——本身他也不喜多言——就那么与亚瑟并肩走着。亚瑟问他说:“你还好吗?看着你出了不少汗呀。”

  “哎?没事,不要紧的。”

  “不太好吧?还是擦擦吧,给你纸巾。”亚瑟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包纸巾给了菊。

  “真是太感谢了。”菊撩起刘海的一角拿过纸巾擦汗。

  “还是走快点吧,到了海边就要凉快些了吧。”

  就这样,当两人一路顶着烈日步行到海边时,都已经筋疲力尽了,谁也不理谁,只有天气依然那样好。说来也是,离得这么远,这么热的天,这两个中二病非得散步过去。湛蓝柔和的碧空下,整个光滑的海面,带上美到极点的发光的纯洁温柔的色彩,天边弥漫着淡蓝的雾霭一直冲上云霄。亚瑟和菊在海岸边坐下来,看着零零散散在海滩上嬉戏的人们,他俩谁都没有要下海的打算。

  “那些人玩得高兴吗?”亚瑟冒出一句。

  “应该高兴吧。”菊应和道,他觉得没有高兴和不高兴的理由。

  “真是没有人比日本人更热爱生活了。”亚瑟感叹道。

  “为什么这么说?”

  “小泉八云在书里写的,他可是旅居日本的英国人啊。”

  “哦。他后面一句是说,没有人比日本人更不怕死了。”

  “是啊,真是奇怪。”亚瑟看着海面上泛起折射阳光的金色纹带。“既眷恋这个世界,又对未知的一切无所畏惧。未来的神秘性难道不是一种负担么?人不是被求生意志所支配的么?”

  “那是叔本华给悲情赋予的哲学理论。但我并不赞同,只是被求生意志支配,那也太痛苦了。人的存在本无意义,是人自己赋予的意义。”海风轻轻吹起了菊的头发,他笑了起来:“要是能够将它赋予意义,活得无悔,也无惧死亡吧。”

  亚瑟眨了眨绿色的眼睛,“你是萨特的书读多了吧?没想到你读书还蛮多的。”

  “这样子说的亚瑟同学,才是读书很多呢。”菊不禁鼓起脸颊看着亚瑟。

  亚瑟轻轻笑了起来,他决定和菊靠近海边。沙子很潮湿,菊因为穿了西装裤不太好走,为了不弄脏衣服卷起了裤腿。亚瑟默默地抓住菊的手,菊并没有甩开他。走到大海近前一看,海水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整个海面都闪闪发光,光芒不停地绽放、摇曳、又重新生成,形成无数形状尖锐地微小涟漪。

  “空气真好。”亚瑟解开了身上衬衫的前两颗扣子。

  “是呀,凉快多了。”

  耀眼的日光与沉默在空气中蔓延开来,头顶被晒得热热的。

  “谢谢亚瑟同学今天找我出来呢,很高兴你能来。”菊也将第一颗衬衫扣子解开。

  “笨蛋,不用谢。和你一起也……挺有趣的。”亚瑟越说越小声。

  菊仿佛觉得自己被亚瑟的笑容拯救了,海水连绵不断地折射着日光,柔和的透明度令人愉快。

  回去的时候两人照样是一路散步回去的,只是亚瑟并没有再握着菊的手。本来路就长,他们还走的很慢,正好赶上了日落,看见了远处的青黛逐渐被夕阳染成成温润的暖色,太阳沉下去后夜幕降临。

  “说起既眷恋这个世界,又对未来无所畏惧,大抵与很高兴你能来,也不遗憾你离开的感觉类似呢。”走到家门口,菊笑着和亚瑟道别。

  “说什么呢?只是要回家了而已。”亚瑟也笑了起来,“那就这样吧,回见。”

  亚瑟消失在了夜色中,周末过后到了学校一切照旧。一直到高中毕业后亚瑟回国,菊和亚瑟出去玩,也就那么一次。

  后来菊上了大学,摆脱了中学的重压逐渐开朗了不少,有了朋友,有了兴趣相投的社团,在后来也有了恋人。经常散步,只是一般在附近走走,不再走那么远。依然还是普通的民众大海中的一滴水,但已经能够感受到浅海的日光了。

  “我吗?十七岁的时候第一次约会。”在很多年以后,菊会对自己的孩子这么说。

  但当这句话轻描淡写地说出口时,菊才觉得这跟他想说的许多完全不同,竟一句话就概括完了。

  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既不惊心动魄,也算不上快乐。尽管如此,菊还是时常想起那个夏天。想起湛蓝的晴天,想起两个执拗的人非得一路散步去海边,想起白色衬衫,想起萨特和小泉八云,以及当时还是深海中的一滴水的自己。想起金发绿眼的亚瑟,还有海水闪烁的光,和不会聊天的十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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