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anatos

*9.27 APH朝菊版深夜六十分

*略魔性慎入

  Nothing is sure in life.
  本田菊从未想过，他本来想象中应当安静如鸡低调度过的大学生活，居然都被一个从不接受治疗的药丸社团给毁了。
  当时本田菊刚刚上大学，他一直特别期待英国的大学是否会有很多有趣的社团。除去他听说过的一些奇葩的，比如伦敦政经的那什么鹰嘴豆泥社团，还有某地球毒瘤教徒的老乡会……呃，应该有很多可选择的有趣社团吧？社团招新的那一大早，整个Examination School都被挤爆了，简直是人能想到的所有社团都应有尽有。按本田菊后来回忆起当时那场面的说法，百团大战现场看见九个为了拯救学院成立μ's的姑娘他都不会觉得奇怪。还有什么国旗的颜色是鲜血社，这都什么鬼？菊看得眼花，到底加入哪个社团好呢？文化类社团或者运动类社团哪个好呢？作为一个二次宅果断选择动漫同好会比较好吧……或者剑道社也不错，自己一直还是蛮擅长剑道的。但是难得来到异国总想尝试些不一样的啊，西洋剑或者滑雪好像很棒？推理学社很有意思吧？锅庄协会……这是什么？搓麻的吗？面试一下剧团或者杂志编辑怎么样？生物学社还有化学学社什么的，理科让人觉得好难啊……
  正当他犹豫不决之时，一位留着波浪卷发的Lady走来和他打招呼。＂Bonjour，可爱的小鲜肉学弟，你决定好加入哪个社团了吗？＂哪家社团这么心脏，让这样的美女来百团大战卖安利，不成心抢人么？这是菊被那位漂亮小姐搭讪后的第一想法，她浑身散发着成熟优雅的高贵气息，金棕色的长发飘逸，紫罗兰的眼眸深邃诱人。菊难得见到这么漂亮的外国人，但他还是认为君子应当坐怀不乱，选社团可是看的个人爱好，而不是看脸。他支支吾吾地说：＂那个……在下还正在考虑……＂＂那要不要来加入姐姐的社团？给社员的福利很多的哦~＂＂呃这个……那个……＂
  ＂弗朗索瓦丝，别到处去拉人卖安利了，快来看场子！＂正当菊不知道怎么应付时，只听一个声音叫住了试图拉他入社的学姐。＂嚷嚷什么啊亚瑟？＂弗朗索瓦丝有些不高兴地皱起眉头，＂难得看到这么可爱的学弟呢。＂
  ＂你也差不多可以了吧？快来办正经事，不然咱社团的场子都快没人管了——＂人群中出现了声音的主人，正准备拉走弗朗索瓦丝。那人抬起头来看了菊一眼，菊刹那间觉得自己好像都不知道自己是谁自己在哪了哦他应该在天上飞——当然他不会将这些表现在脸上。那个叫亚瑟的人有着蜜金碎发，碧绿双眸，他穿过嘈杂的人群走过来，周围的小女孩纷纷侧眼偷看他。＂请等一下！＂菊叫住了欲将离去的亚瑟与弗朗索瓦丝，深深鞠躬：＂请务必让在下加入贵社！＂
  当菊知道他加入的是天文学社的时候，已经是社团招新完毕开迎新大会的时候了。他从未想过，自己居然加入了画风听起来如此正常的社团。卧槽，天文？听起来好难，完蛋了，上了贼船了。社长是个中国人，当看到社长上台讲话的时候，菊心想难道高中生都能来开社团了？一同被招进来的中国小鲜肉王嘉龙在一旁说：＂这个是我家王耀大哥的呐！他都快博士毕业了的呐！＂菊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看到天文学社有这么多新人我很高兴阿鲁。你们不用因认为需要有很专业的天文知识而对天文学社产生畏惧，实际上我们社里大多数人都不是学天文的阿鲁。＂王耀不愧是博士生，虽说一张娃娃脸让他看上去显得年轻，但一站上台讲话就自然能感受到一股老成的气质。讲了几句对于天文学的看法和展望后，王耀说：＂我们天文学社分为办公室、学术部、宣传部和外联部四个部门。下面请每位干部来介绍一下自己的部门，各位同学可以自行选择参加阿鲁。那么谁先来？啊，伊万，你先来好了。＂
  那个叫伊万的高大青年笑得人畜无害地带着一根水管就上台开讲去了。他是外联部的部长，虽然他笑得像朵花儿一样，但就是不明不白地散发着阵阵寒意。这样的人还偏偏是外联部的部长，这到底是怎样丧心病狂的部门？伊万还没讲完，一旁吃着憨八嘎喝可乐的青年就按捺不住地站上了讲台。＂我说伊万你太多话了！本Hero都没话讲了！＂＂哦？那么阿尔弗雷德同学认为我讲多少合适呢？Korukorukoru……＂＂反正你们外联部出去联络天文馆和其他社团也都要经过Hero的办公室批准，干脆你们每个人讲多少都由我这个办公室主任来安排好啦！＂＂阿尔弗雷德办公室主任，想不想尝尝牙龈流血的滋味啊？＂＂尝尝就尝尝，良辰最喜欢对那些自认为能力出众的人出手！＂＂就算你是叶良辰又如何？我赵日天并不服。＂
  阿尔和伊万站在台上谁也不让谁，情急之下宣传部的部长，弗朗索瓦丝的哥哥弗朗西斯趁乱上台卖安利了：＂Bonjour~可爱的小鲜肉们！＂上来就是自带飞吻加玫瑰。＂你们要不要来到哥哥的宣传部啊？让我们一起把对天文学的爱传播到全世界吧！会画画就最好了，不会画画的话哥哥可以手把手地教你哦，哥哥我可是最擅长……＂＂哼！才别被这个变态的死胡子骗了！＂看到弗朗西斯都上台了，亚瑟能忍？亚瑟一个箭步冲上台。＂要来果然还是要来我学术部！到宣传部去你们可就完蛋了，这个不靠谱的部长，天天没事干就罢工！把活都丢给你们，就哭去吧！＂亚瑟说着狠狠瞪了弗朗西斯一眼，弗朗西斯瞬间炸了：＂我说你个粗眉毛，你干嘛拆哥哥的台？加入学术部才不好呢，天天得对着你这张讨债脸！＂＂切，我才不想听你犬吠！＂＂亚瑟你个狗别怂啊你！＂＂狗再叫！＂＂狗别怂！＂＂狗再叫！＂＂狗别怂！＂＂狗再叫！＂
  这边亚瑟和弗朗西斯眼看就要打成一团，那边阿尔弗雷德和伊万剑拔弩张当仁不让，瞬间整个天文学社的教室里都弥漫起了一阵硝烟味。＂你们吵死人了阿鲁！＂最后还是社长王耀镇得住场子，他成功地用四个伍仁月饼堵住了四位干事的嘴。＂咳、总之就是这样，同学们想加入部门的可以去跟部长联系了阿鲁！＂
  天文学社的小鲜肉当中，菊认识的费里西安诺因为会画画果断加入了弗朗西斯所在的宣传部，而本来意图加入办公室的路德维希因为不放心费里西安诺也只好跟去了宣传部。本来考虑过是否要跟那二人一起，但菊私心还是只想加入亚瑟所在的学术部——尽管他担心自己天文学知识不够丰富。菊小心翼翼地走向了亚瑟所在的方向，面色微红地向亚瑟询问是否可以加入学术部。亚瑟果断应允了，看着随后跟来的几位小鲜肉，亚瑟笑了笑说：＂看来今年还不错嘛，学术部来了不少人，我跟弗朗索瓦丝与基尔伯特也可以轻松些了。＂弗朗索瓦丝与基尔伯特都是和亚瑟同级的学生，他们是学术部的主要干事。＂今天天气晴朗，月色正好，不如我们就先去天台看看夜空吧？＂
  亚瑟带着学术部一干人走去了物理楼的天台，那是菊第一次正经地看到专业的射电天文工具。亚瑟拿出激光指星笔，向社员们讲解起这个季节能看到的所有亮星和星座们。菊觉得认真时的亚瑟看起来真是帅气。讲完了星星，亚瑟又调整好了天文望远镜让大家挨个来看月亮。菊从未从天文望远镜里看到这样的月球表面，他看得入神，久久不想离开。＂那个、要是喜欢的话，我帮你拍张照片吧，就对着望远镜拍。＂亚瑟好心地提醒道，菊这才发觉自己占据了望远镜太长时间，起身连声道歉。＂没事没事，看你这么喜欢也不是什么坏事……＂亚瑟笑着说。
  大家说着说着坐在楼顶聊起了人生，问到了菊是什么专业，菊说自己是哲学系的，并不是很了解天文学，怕有疏忽的地方请多海涵，并打趣说要是有人愿意聊聊哲学他乐意奉陪。结果弗朗索瓦丝一听眼睛就亮了：＂原来你是哲学系的吗？那咱来说说萨特可好！我一直对他关于存在主义的观念很认同，尤其在姐姐学的心理学里，他的存在主义被作为了人本主义心理学的理论基础，姐姐的专业方向就是人本主义人格心理学……＂
  ＂哼！要说存在主义的话，海德格尔可是早于萨特的！果然说到哲学的话还是不得不提我们德国呢！提出存在是已经具有的性质这个概念的可是海德格尔呢！＂基尔伯特在维护自家哲学家的时候毫不示弱。
  ＂大笨蛋先生，说起弗朗索瓦丝提到的心理学，对于心理学影响最大的哲学先驱弗洛伊德是奥地利人呢，还有你平时爱看的维特根斯坦也是奥地利人，说到哲学的话怎么能少了奥地利呢？＂在一旁沉默不语的罗德里赫也紧跟着基尔伯特发言，据说这位小少爷本身一心向往加入音乐社，结果吃了奇怪的安利也被拉进了这个药丸的天文社。
  ＂笨蛋，维特根斯坦明明是奥地利裔的英国人！我们大英帝国的哲学才是可以追溯到很远的，培根再怎么说也是经验论的创始人！＂亚瑟忍不住开始刷存在感。
  ＂你们难道视我们中国哲学于不顾吗阿鲁？比历史悠久的话你们都弱爆了！有没有人愿意聊聊道家阿鲁？＂王耀的妹妹王春燕一脸胜利的笑容。
  ＂道家的呐？我每次跟别人聊道家很少达成一致，总有些人觉得道家非得破罐子破摔不可的呐。＂王嘉龙无奈地耸耸肩。
  一旁的马修本来也想争论一番，无奈他实在想不出来跟这几个家伙比起来自己的国家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哲学名人。于是他只能接着刚才的话题说：＂你们觉得本体论在哲学中很重要吗？＂然而他华丽丽地被无视了。
  ＂你们不要争了，反正哲学的起源都是我家啦！＂今年一同加入的小鲜肉任勇洙十分自信，然而被所有人转头来喝令了一声：＂闭嘴！＂
  ＂我还真不知道原来学术部有这么多哲学同好！＂亚瑟看起来心情很好，＂想当初我也是个打算报哲学系的人，结果我手一贱就申了物理学专业，我那心瓦凉瓦凉的。＂
  ＂你直接说你蠢算了，姐姐就不觉得Philosophy和Physics哪像了？＂
  ＂闭嘴弗朗索瓦丝！＂
  天文学社学术部的部长亚瑟.柯克兰，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地将学术部更名为了＂天文学社哲学研究中心＂，还建了个群。
  那天回去的时候，亚瑟跟菊一道回去。菊偷偷看着亚瑟俊俏的侧脸，一言不发。亚瑟把菊送回了学院宿舍，道别前他笑得很开心：＂谢谢你，你可真像福星……你选择了我，真是太好了。＂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像是掩饰自己的尴尬一般。
  菊开始了在学术部……啊不，是天文学社哲学研究中心的生活。社团的第一次活动是中秋节赏月，本身西方人是不过中秋节的，然而谁让社长是个中国人呢。这样的活动不交给宣传部，居然是交给了学术部来负责，难道真像传说中一样宣传部经常罢工吗？亚瑟在天文学社哲学研究中心的群里告诉大家，本次赏月活动要现场抽奖给参与者送月饼，求各位哲学狂人献策。结果消息一发出整个群里鸦雀无声，只有菊一个人响应了：
  ＂不知道中秋节会来多少人，有多少月饼？如果人不多的话直接送就好了。＂
  ＂我也不知道当天到底多少人啊。＂亚瑟回复说。
  ＂要么来比赛答题怎么样？取答题的前多少名来随机抽奖发月饼？＂
  ＂具体点呢？＂
  ＂比如说可以出些天文学的题目，用PPT打出来，让大家在纸上作答，然后收上来算分……＂
  ＂在室外赏月没有PPT啊。＂
  ＂那么……那么比赛说天文学的单词怎么样……＂
  ＂这逼装的我给零分= =＂
  ＂那……啊！在下想到了！既然是赏月，可以让大家来比赛画月面啊！＂
  ＂嗯？这个办法不错，可以留着考虑一下。＂
  ＂真的吗？真是太好了！＂
  ＂嗯……今天太晚了，我本来不该这么晚叫你们的，你还是早点睡吧？＂
  ＂没事，在下本来睡得也晚。＂然而菊在这边已经要乐开花了。
  ＂你们其他人都死了吗？哪怕出来聊聊哲学也行啊= =＂亚瑟此话一出，还真的把另外几个人都炸出来了。＂我看不懂叔本华啊！＂＂尼马伦理学真尼玛卧槽。＂＂谁来告诉我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写的都是什么鬼？＂亚瑟一言不发地发了个再见的表情。
  后来中秋节赏月菊画的月面一致被大家评为最佳，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人生中第一次吃月饼居然是亚瑟亲手给的巧克力冰皮麻辣牛肉桂花糖藕Q芯月饼，他居然还觉得好吃，简直流下了感动的泪水。菊随口吟了一句俳句：他乡秋月明，月地花天霜满楼，燕雀染鸿愁。在一旁听到的亚瑟觉得简直妙极，当即推送到了天文学社的公众号上，无比自豪，搞得菊反而不好意思起来。
  天文学社的第二次集体活动就是去Greenwich天文台了，传说中本初子午线所在的地方。一大清早那一大帮子人就浩浩荡荡地坐上了Oxford Tube上了伦敦又跑了大老远地坐船一路从Westminster沿着泰晤士河开到了Greenwich。本身是想要由学术部组织进行讲解的，但因为人太多，很快大家就各玩各的去了，菊因为落单和亚瑟独处。他不知道该跟亚瑟说点什么来化解尴尬的气氛，直到走到了本初子午线旁边。＂那个，柯克兰部长……＂＂不用叫得那么生疏也可以的……＂亚瑟抓了抓头发，＂叫名字就好。＂＂那，亚瑟学长？＂菊感觉得到亚瑟的脸似乎微妙地红了一下，他觉得有些有趣。＂我说，亚瑟学长，这个就是本初子午线吧？＂
  ＂是啊，当初英国人为了跟该死的法国佬争标准时区还费了好大劲呢。＂亚瑟说起这些的时候神色里有着掩饰不住的自豪。他看着菊似乎对本初子午线很感兴趣的样子，说：＂很多人都在这里同时跨过东西半球拍照，要么我也帮你拍一张？＂
  ＂诶？麻烦您了。不过，在下认为跟您一起拍会比较有趣，要么您站到西半球，在下站到东半球来拍好了！＂菊任性着向亚瑟提出了这个请求，亚瑟居然就那么答应了他。他们两人站在本初子午线两端留下了一张跨越东西半球的合照，菊觉得这张照片他能舔一年。
  那天菊参观天文台简直有如获得了亚瑟一对一的讲解，他过去并不知道傅科摆有那样微妙的玄机，也不认得怎么看星盘。亚瑟都耐心地将这些讲给他。他告诉菊要好好记住天文学相关的知识，天文学社哲学研究中心就要拿出做学术的态度来，以后可都是要给新社员们讲解的。菊在心里暗自下定了决心，要永远在学术部……啊不天文学社哲学研究中心做亚瑟的左右手。也许他的资本做不了左右手，但能帮到他就也不错。
  可是在这个学期还没过完的时候，菊就突然打起了退堂鼓，这一切都是因为考试。哲学专业课程本就晦涩难懂，加之他对异国尚且感到不适应，学校的要求又实在太高。他在Final的重压下，好似鬼魂附体一般地决定了退社。菊为了避开亚瑟特地去天文学社办公室找了阿尔弗雷德。但阿尔只是摇了摇头说：＂不行的啊，Hero自己是决定不了这事的，至少得先找亚瑟说吧？＂菊不知自己怀着怎样的心情将这件事情说给了亚瑟，本来他只是做好了对方对他从此印象大打折扣的准备，却从未想到亚瑟态度如此坚决地挽留他。
  ＂不行，我不同意！你……你走了我的哲学研究中心就没一个正常靠谱的人了！也没大触能定期给天文学社的公众号写推送文章了……我、我当然不是说只是因为你有用才要留着你！不不不我更不是说你没用！＂亚瑟突然有些语无伦次，整理了一会儿语言以后，他索性放弃，两手按住菊的肩，义正言辞道：＂总之，就算被说一点不考虑社员的个人选择也好，说我自私也好，我都不会同意的！我……我不过是觉得这个不足以成为退社的理由罢了！我决定了，我陪你复习，你要是考试真的考砸了再退也不迟。＂看到亚瑟这样坚定，菊也不好再说什么。那段时间亚瑟果真担当了一个学霸学长的角色，还被弗朗索瓦丝嘲笑说真是铁汉柔情，遭到了亚瑟一个大写的白眼。
  所幸菊最后考得确实不错，考完的他和亚瑟一起看着夜空出来散心。亚瑟将天上的星星指示给他：＂你看，那是水瓶座……你是水瓶座的吧？＂
  ＂嗯，是啊，那么亚瑟学长呢？金牛座吗？＂
  ＂是金牛座，不过这个季节还不太容易看到金牛座……得等冬天最好。＂
  菊抬头仰望着星罗棋布的夜空，他不禁赞许道：＂在下真是不得不仰慕那遥远的天国呀，也许天文学这东西的诞生就是因为人对未知的事物有着无止的向往吧？相比之下，人类赤子的世界又是多么狭隘呢？＂
  ＂所以说在古代，掌握了天文学的人就能统治国家了。＂亚瑟笑着打趣。
  ＂在下要是以后也能跟亚瑟学长一起来看星空就好了。＂菊没有太想过以后他和亚瑟是否会迎来分离，他刚刚从考试中抽身，没那么多闲工夫思考未来。但能一直跟着亚瑟到处走走看星星也不错，他这样想着。
  天文学社最激动人心的活动莫过于野外观星了。深秋有双子座流星雨，这次可是天文学社的百来号人都出动了。为了到一个绝佳的好位置看星星，他们背上各式各样沉如炮筒的望远镜向野外进发。他们坐上了连夜赶往爱丁堡郊外的火车，好保证周末一次来回。哪怕办公室与外联部，学术部与宣传部素来再不合，此刻也是齐心协力携手并进的。结果，当好不容易大家到了开阔的郊外，喝好了咖啡打好了鸡血穿好了厚风衣扛着望远镜和三脚架出来以后，却没什么人了。
  ＂我说亚瑟学长，这么大的地怎么就我们两个人啊……＂菊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地拎着相机。
  ＂这不是必须的吗因为……天冷啊！＂亚瑟把三脚架架了起来。＂你冷吗？要么相机给我先，你把我的手套拿去戴好了。＂
  ＂不，在下不冷，就是觉得只有两个人有点寂寞……＂正说着，只见一颗流星飞速划破天空，闪闪的一瞬，照亮整个天宇。尚未被看得清楚，流星便已转瞬即近，消失在了黑色的夜幕中，空留给天空一道完美的裂痕，亦真切，亦凄美。紧接着大片的的流星拖着蓝色荧光的长尾巴飞驰而过，霎那间整个天空被照亮好似白昼。菊从未见过这样的美景，他看得呆掉了，已经不知亚瑟何时揽上了他的肩，在他耳边悄声说：＂我喜欢你。＂
  菊在一瞬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像他觉得这样的流星雨美得那样不真实一般。然而身边传来的亚瑟的体温确确实实提醒着他，这是真的。这个人真是会别出心裁，他居然选在这样的时候告白，可不真的把所谓的＂陪你去看流星雨落在这地球上＂变成现实了？菊可不希望自己成为玛丽苏言情剧的主角，但他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前，他已经迅速做出了反应说：＂我也是。＂
  突然一阵欢呼声响起，只见天文学社的所有人以各种姿势扛着望远镜和火把（啥？）四面八方地跑来。弗朗西斯笑着说：＂没想到小亚瑟还真有一套啊。＂王耀拿出一个白莲蛋黄月饼递给菊：＂小菊吃点好的阿鲁，你居然跟这个鸦片混蛋在一起，我怕你以后都要吃什么巧克力冰皮香辣牛肉桂花糖藕Q芯月饼了！＂王嘉龙不解道：＂啊？我觉得那个还蛮好吃的呐！＂王耀闻之一脸日了狗的表情给了亚瑟狠狠一顿拳：＂都怪你这个混蛋教坏了嘉龙阿鲁！！！＂亚瑟一边躲着王耀的铁拳一边翻白眼说：＂我哪有教坏，他明明是个好孩子！＂
  基尔伯特在一旁帮着唱情歌来应景，罗德里赫一脸愤怒地骂着大笨蛋先生不要精神污染了还是让我来用小提琴净化大家的耳朵吧！费里西安诺兴冲冲地过来给了菊一个拥抱说：＂ve~恭喜小菊你脱团了！＂却被路德维希一把拉开说：＂你当心柯克兰部长揍你啊！＂而亚瑟还在那边跟王耀争论他到底有没有教坏嘉龙，旁边的阿尔为了抢相机跟伊万又爆发起了无声的争执：＂呵呵，良辰将至！＂＂甚好，吉时已到！＂所有的人在双子座流星雨的照耀下看起来都是那样愉悦。弗朗索瓦丝走向目光聚焦在亚瑟身上的菊，＂我说小鲜肉学弟，姐姐当初拉你进天文学社来没有错吧？＂菊心满意足地笑了：＂在下从未后悔过。＂
  ＂你在想什么呢？＂好不容易跟王耀争吵完的亚瑟走到菊的身边将他揽在怀里，丝毫不在意周围所有人一脸想丢火把的表情。亚瑟和菊一起抬头看着越来越多出现在深蓝色夜空中的流星，菊抬起一只手环上亚瑟的腰，柔声细语道：＂在下不过是在想壮哉我大天文学社哲学研究中心罢了。＂
  从未有人精确说出天文学的起源，也从未有人给出哲学到底是什么的准确定义，就像初次遇见你的那天，我从未想过自己会像现在这样喜欢你。但是谁知道呢，若是人生没有那么多不确定，我何来会觉得现在的你像这满天的流星雨一样珍贵呢？今夜可是良宵？正是良宵。
  问谁去何从，山外明月林间风，此生与君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