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anatos

APH菊厨英厨枢轴厨岛国领|博爱无节操无洁癖本命随便拆逆
热爱各种主机游戏
无论在哪都是本命冷门的通吃博爱,我的心不允许我只爱一个!

回忆

*APH朝菊版深夜六十分

*鉴于昨天发大糖小伙伴们嫌不够甜因此给个后续补充好了……

  亚瑟记得菊还在高三的时候,——那时候他还是个觉得微积分和基础物理学就是世界上最难的课的中二少年,如果他遇见过去的自己,一定会说,少年你听说过物化生化必有一挂吗——有一天他收到菊的交换日记里写给他这样的内容,大概他是在发愁同人文该怎么写,“亚瑟先生,您觉得哪一种比较有悲剧效果呢?两个人明明勇敢一点就可以在一起,最终却硬生生错过了。或是两个人本来相爱,一方却因为意外或生病去世了。”亚瑟在回给菊的日记里写下:“当然是前者了。后者是被外界因素拆散的,前者是两个人自己作死,老子还真心看不起没勇气尝试的人,当然要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再说后者的剧情太狗血了。然而,你都要升学考试了,就不能先不忙这些事吗?”在后来许多个他们一起在帝国理工的图书馆自习结束往回走的当中最平凡的一天,菊回想起这事,说:“亚瑟先生您看,在下高三写小说照样也没耽误学习啊。就跟在下把您弹得那首《Clair de lune》拿来做了闹铃照样起得来一样。”

亚瑟的脸微妙地红了红,他没想过菊会将他弹的曲子真的拿来做闹铃。“白痴啦,德彪西的曲子最适合催眠,我不是早说了让你拿李斯特的曲子试试吗。”

“然而在下就是觉得德彪西的曲子好听。”

“好吧,你喜欢就行。话说,当时你那篇小说写出来了吗?”

菊无奈地笑着说:“在下最终还是想不出来到底哪种更有悲剧效果。您想,有些人会觉得后者是命运无常,前者自己没有勇气才让人惋惜。而有些人又会觉得前者自作孽不可活,反而后者更平添了命运的无奈感。于是在下最后干脆给了文里的人物一个圆满的结局,写到后来连自己都舍不得虐了。”

亚瑟想了想觉得菊说的话很有道理,他补充道:“在我心里最理想的悲剧效果是这样的,两个人谁离开谁都能过,但谁离开谁都不好过。无论是分开了,还是一方死亡了,反正总归能过,但那个人就像永远的缺憾一样。”

“也许让他受伤失去记忆会比较好?”

“好像不错。”

“说到这个呀。”菊从背后抱住了亚瑟,在他耳畔低语:“亚瑟先生会害怕有朝一日跟我分开吗?”

亚瑟回头拥抱住菊,霸道总裁范儿十足地说出了小说里最常见的句子:“我亚瑟.柯克兰对天对地发誓,此生此世只爱本田菊一个人,唯有死亡能将你我分开!要休且待三更见日头。我要是会离开你,那就叫水上秤锤浮,黄河彻底枯,白日参辰现,北斗回南面!”他话音刚落又被宿舍楼上的王耀泼了一盆水。亚瑟愤怒地回头大喊:“卧槽王耀你干嘛又浇老子水?上次老子还没找你算账呢!”

“烦死人了阿鲁,看看几点了啊!吵什么吵!又在楼下演苦情戏。我跟你说鸦片混蛋,一切不以分手为目的的小情侣间的多愁善感都是秀恩爱,秀恩爱死得快没听过阿鲁?”

“秀的就是要给你们这群眼红的单身狗看!有种现在就让雷来劈死我好啦!”亚瑟刻意拖长声音笑了:“哦——狗最多也就活个十几岁,你们现在都算单身鳖了吧?”他说完又被王耀泼了一盆冷水。“以后你大半夜再来楼下秀恩爱,闹腾一次我就泼你一次阿鲁!”

王耀关窗继续肝课题去了。菊看着被淋成落汤鸡的亚瑟忍不住捧腹大笑,亚瑟恶狠狠地瞪着他:“你笑什么笑,你个死小子,胳膊肘一天到晚往外拐是吧?”菊边笑边摆手说:“在下就是觉得你们感情真好。”“好什么好?泼我水还叫好?看我不弄死你个吃里扒外的。”

后来他们觉得这样秀恩爱大概确实伤着了单身鳖的眼睛,菊说:“咱还是聊点别的吧,当初在下可是记得您在日记里写了要亲手弹琴的啊,不要反悔。您不是说李斯特的曲子适合做闹铃的吗?不知在下可否有幸亲自听您弹首李斯特的曲子?”

“当然没问题,不过有个条件——”亚瑟报复性地弹了一下菊的脑门:“下次我被泼水不许笑我,记得骂王耀那个辣条吃多脑抽的混蛋,他最好赶紧回家开挖掘机去,省得我们在一块说情话都碍他眼了。”

然后他又被泼了一盆水。

菊听到亚瑟亲手弹琴就是后一天了,亚瑟去了伦敦政经找菊,下午的琴房正好没有人。亚瑟在空旷的琴房坐了下来,木制的三角钢琴在阳光下流淌着古朴的光泽。“弹什么呢……弹李斯特的超技练习曲好了。”菊笑着说:“您想弹什么都好。”亚瑟轻轻将手放在琴上,交错的和弦如清泉般在指间下倾斜而出。向来人想提及李斯特,必是首先想到李斯特之于钢琴好似帕格尼尼之于小提琴。弹起李斯特的曲子,只要琴前一坐,必是十指之间飞若流星快如闪电强似地震厚比洪钟,琴键乱飞八度狂舞和弦猛轰皆是易如反掌,琴神琴魔之气俱集于一身浑然天成。然而亚瑟弹起的这首曲子却柔情绵绵,平静得近乎沉默,实在让人难以想象这是一首难度极高的超技练习曲。好似对过去的岁月美好的回忆,丝毫不带不愉快的回想。菊目光聚焦在弹琴的亚瑟身上,他弹起琴来没有过多矫揉造作刻意装出感情雄厚的实则在外人看来好比癫痫发作的大幅动作,不需要谱子,甚至不怎么需要看琴键。他祖母绿的眼睛中自然流淌出宛如暗流涌动的大海般的深情,他的眼睛好似眺望着大海,目光凝视着飞翔的海鸥似的。菊真希望时光能够为他两人所停驻。

亚瑟弹起的正是李斯特超技练习曲中的第九首《回忆》,这也是十二首超技中最长且最为柔和的一首。这极为浪漫的旋律被人称作古典乐中最美的小节。菊并不知道,亚瑟弹起这首曲子时,满脑子想着的全与他脱不开干系。亚瑟想起了遇见菊的那天,他在St James’s Park的长椅上喂鸽子,不知不觉就跟坐在旁边来伦敦考雅思希望拿高分的菊聊了起来。如果当初他没有途径St James时被难得的冬日里的迷人阳光吸引,停留驻足的话,那他这一辈子也许都不会遇到菊。他又想起了菊考上伦敦政经与他重逢的那天,他还是在St James的长椅上,那也是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他不知道自己当初是怀着何种心情在日记上写下那句“对你的爱,好似以太,何处不在?”的。菊会看到吗?会觉得他很奇怪吧,会不会友谊就此破裂了呢?中学是人一辈子最为单纯的时候了,菊上了大学以后圈子越来越广,也许逐渐就和他没有交集了吧?结果在他这么想着昏昏欲睡之时,睁开眼睛就看到那个他朝思暮想的黑发少年拖着行李箱手拿一本日记站在他的面前,他浅笑如春雨,递上那本日记:“我来亲手将交换日记给您了。”亚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接过那本日记翻开,发现在他那行字下面又多了一行清秀的字体:“您给我爱,像那以太,让我依赖。”亚瑟抬起头来,只见菊真的就在眼前,逆着阳光让他的脸蒙上了一层阴影。

他如初日般耀眼。想起他好似心里都能响起李斯特的《回忆》似的。

人生若只如初见该多好。可惜人生当中最悲伤的便是一个“若”字。

在后来菊已经离开他的很多年后,他在与那四个损友的聚会上弹起了当初发给菊的《Clair de lune》,居然又听到了菊夸他弹得好听要拿来做闹铃,他情不自禁地回应说这曲子做闹铃太催眠,得拿李斯特的曲子比较好。然后他一睁开眼睛,就发现他还在图书馆里复习物化,而菊就坐在他的对面笑意盈盈地看他。亚瑟忍不住拉了菊出去约会。在伦敦塔的时候,亚瑟和菊说:“菊……你以前问的那个问题,我又有了新的答案了。”

“嗯?哪个?”

“我现在觉得后者更悲伤。”亚瑟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与人潮喧嚣的伦敦塔截然不符的落寞,“我一直以来都觉得前者悲剧效果更甚,直到……直到我刚刚做了个梦。梦里……梦里……”亚瑟狠狠咬牙,他终究还是说不出“梦里你真的去世了”这句话。菊已经先握上了他的手,声音温柔中透着坚定:“我明白,我都明白。在下可是像您心中的以太呢,您可是忘了?无处不在。”

“你知道吗?Christopher.Isherwood写过一部《A Single Man》,书里描写了一位单身男子在他的同性恋人去世后度过的最平凡的一天。”亚瑟站在White Tower前和菊聊起了美国文学。“他在现实中有一位同性恋人,后来跟他分手了,然后他写了这部小说。还获奖了,后来他的恋人居然回到了他的身边。”

“他可真是个有趣的人。”菊说,“那样地小心眼。现实里的恋人甩了他,他就在小说里让恋人去世了。宁愿他死去,也不肯承认他离开自己的现实啊。”

“是啊。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亚瑟紧紧抓住菊的手不肯放开,“我觉得,换做是我,即便那个人跟我分开了,我知道他尚且安好就行了。”

“你知道吗,菊,我特别讨厌现在很多非主流装13的小孩动不动就说过去的自己死掉了,跟恋人分手就说曾经的他已经死掉了。”亚瑟的眼神里流淌着从未有过的悲痛。“没了,才知道什么叫没了。”

亚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伏在了钢琴上大哭起来,最先发现他的异样的是弗朗西斯,紧接着四个人都冲了上前。亚瑟对于他们关心的话充耳不闻,他歇斯底里地哭喊着,声嘶力竭地放声大叫。四位损友都束手无策,当初在菊的葬礼上都没见亚瑟掉过眼泪,如今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亚瑟边哭边狠狠捶打着钢琴键,发出杂乱无章的响声。他狠狠一拳敲击在钢琴上,因用力过度手指破皮出血了。他边哭边用最大的力度弹起了李斯特的《回忆》,平时温和的旋律在此情境下听来断断续续而又凄厉悲怆。亚瑟不知哪来的牛劲推开了准备帮他包扎手指的王耀,也不让试图拉开他的伊万靠近,就连阿尔弗雷德想坐在琴边都被他喝令离开。他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往下流,手指因弹琴力度过猛止不住血,泪水混着血水在白色的琴键上晕开一片红花显得格外刺眼。

“亚瑟先生弹琴真是太好听了,在下……在下看得入迷啊。”一曲《回忆》终了,菊显然早就陶醉了。

“你听琴难道用眼睛?”

“不是不是。”菊心虚地看着亚瑟,“您……您弹起琴来太好看了。”

“我呢,特别喜欢李斯特。尤其喜欢他的十二首超技练习曲。这曲子听上去仅是以炫技出名,但每首又都别有深意。前奏曲,甚快板,风景,马捷帕,鬼火,幻影,英雄,狩猎,回忆,激进的快板,黄昏的和谐,追雪。一气呵成。开头的简单而轻快,中间八度狂舞的艰辛,鬼火的神秘,英雄的悲壮,回忆的宁静,黄昏和谐的忧伤,追雪的安逸和平。我想这就像人生一样。”亚瑟温柔地笑着,低眉顺眼。“我现在就觉得自己这阶段的人生像《追雪》一样满足,听着让人神往,没有寒冷,而是追逐下雪让人如此心旷神怡。”

“但是李斯特的超技练习曲以《追雪》结尾,您的人生却不会就此终结啊。”

“是啊。”亚瑟牵住了菊的手,“我还将迎来无数个像现在这样的时刻,我还会给你弹很多曲子听啊。”

“是是是,您还要迎来物化考试呢。”

“卧槽本田菊你个王八犊子不提物化你能死啊?”一秒毁气氛。

亚瑟终于断断续续地弹完了这曲《回忆》,眼泪也是流干了。他趴在琴上,如虚脱一般大声喘气。他终于不再反抗过来帮他善后的朋友。阿尔弗雷德与伊万一起将他抬到沙发上让他躺好,弗朗西斯拿着毛巾去清洗血迹斑斑的钢琴了,王耀拿着碘酒和纱布走过来帮亚瑟包扎不断流血的手指。

“耀,”亚瑟有气无力地出声叫道,眼眶依旧干涩发红,“你为什么不泼我水了?你怎么不泼我水了?”

王耀没有回答,亚瑟空洞地盯着天花板,任由王耀摆弄着自己的手。他的思绪一下子穿越回了十年前,那时他在日记本上写下那句用以太作梗的情诗,当时他年少轻狂,以为学了些理科知识就可以拿来到处炫耀。

然而以太本身就是假设出来的虚构物质啊。


评论 ( 4 )
热度 ( 21 )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Thanatos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