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anatos

APH菊厨英厨枢轴厨岛国领|博爱无节操无洁癖本命随便拆逆
热爱各种主机游戏
无论在哪都是本命冷门的通吃博爱,我的心不允许我只爱一个!

电话

*9.12 APH朝菊版深夜六十分

*沿用《晴天娃娃》设定

  菊素来不喜欢打电话,跟当下的很多人一样,他大约是有电话恐惧症的。平时和人联系总用聊天软件,看到有人打来电话,陌生号码直接挂掉,熟人就挂掉了再短信回一句"十分抱歉,在下现在不方便电话,您有事就短信说好了"——实际上在人生地不熟的英格兰这边,本就寡言的他连需要用上聊天软件的对象也没几个,平时说话最多的也就只有亚瑟一个人。
  菊和亚瑟也一直都是在用聊天软件联系,他没有问过亚瑟的电话号码,这种东西对他来说可有可无。菊只觉得亚瑟人很好,给了在异国的他不少帮助,但他们远没有熟到可以随意打电话的地步。后来因为一次帮忙网购,他和亚瑟互相知道了对方的电话号码。谁都没有说出来,就是默默存下了号码。但他们依然还是只有聊天软件联系,从来没给对方的手机发过短信,更别提打电话了。
  菊跟亚瑟认识的那段时间正好是春天,正是英格兰最多雨的时节。英格兰天气变化如此之迅速,使得他常常不知道什么时候该带伞。好几次因为没带伞而被瓢泼大雨围困时,他都是给亚瑟发信息拜托他来接的。亚瑟几乎每次都回复得很快,来得也很迅速。久而久之,菊已经完全不愁带伞了,他出门也没了看天气的必要。
  "能遇见您真好,在下本以为在这遇到的人也无非都是在客套罢了,幸好您没有。"又一次下着雨的时候,菊在走在亚瑟撑起的伞下,两人并肩前行在回去的路上。已经五月了,然而下起雨来天还是很冷,刚刚在风雨中等了半天的菊被冻得浑身发颤。等到亚瑟打着伞来接他的时候,他全身控制不住地发起抖来。亚瑟默不作声地撑开伞,右手打伞,左臂有意无意地贴向菊的右臂,希望将自己的体温多少传给他一些。细心的菊也发现了亚瑟这般体贴却不出格的举动,他感受到了亚瑟身上传来的温度,心里好似暖流涌过一般,他不受控制地,将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想法对亚瑟说了出来。由内而发地绽放了最真心的笑容,他原本被冻得苍白地脸颊也浮现出了红光。
  那一刻菊能感觉到亚瑟瞬间的呼吸暂停,而亚瑟还是没说什么,只是把他送回去以后,马上用聊天软件发给了他一句:"赶紧喝点热水。"
  像是雨季过了一样,从那以后英格兰的天一下子晴了起来。然而菊的心里却是阴云密布,从那天以后,他明显感觉得到亚瑟疏远了他。他后悔自己不应该那样心急地对亚瑟说出自己的想法,果然也许因为文化差异的存在,他并不能真正和这里的人深交。但菊想自己真的只是觉得遇见亚瑟很幸运而已,这就足够了,难道是让亚瑟误会了什么吗?
  菊依然还是和亚瑟保持着聊天软件上的联系,一切看起来都没什么变化,只是心情不似以往了。真好,他又是独来独往了。
  如果不下雨的话,六月的英格兰的天空是十分清爽的蓝色。云朵一团团地堆积在上方,好像被漫不经心放养的羊群,而那些巨大的浓积云,让人疑心在云上是否还有一个用白色作为建筑风格的城市。池子里的水生植物到了旺盛生长的季节,在日光在照耀下呈现出生机勃勃的绿色。 鸽子们不知道在哪棵树上叫个不停,青蛙在草丛里低声传情,逐渐接近的暑热将这些声光色彩装进它的透明玻璃箱子里,如同阳光下的琥珀。
  然而这个星期天也不知是咋了,这些积云在午后酝酿着潮湿闷热的空气,不久就伴着雷声,下起暴雨,St James's的池塘里都漾起了一阵阵的水波。直到菊在Globe Theatre看完了一场Macbeth,从剧场出来,回到大厅准备离开,发现大厅里人山人海的时候,他才意识到外面又下雨了。
  菊从来没有在英格兰见过这么大的雨,刚刚还是乌云密布,转眼间便雷电交加、狂风暴雨,即使是站在剧院大门里面,也感觉到那种地动山摇的气势。 大树被狂风吹得东倒西歪,摇摇欲坠,震耳欲聋的雷声如在耳边。倾盆大雨很快使门前的公路变为泽国。话剧演完已经是晚上9点多,菊盼望着雨能小一些,他没有带太多现金,更不用提雨具了。滞留在大厅里的人开始纷纷拿出手机打电话召唤亲友,而菊所能做的只有等待。等了一个多小时,雨稍微小了一些,但若是打着伞出去,伞依然会立即被风吹歪。在这一个小时之间,有的人被开车来的家属接走了,有人穿了亲友带来的雨衣跟着走了,还有人出了高价叫来了出租车载着他们在这样糟糕的天气里离开。渐渐地,雨差不多能让带着雨具的人通行了,这下还没离开的人纷纷拿出自己的雨具来走进风雨中踏上了回家的路。大厅里瞬间变得空荡起来,外面的街道也连车都看不到了,菊不得不翻开电话本找寻着可以联络的人,他从没有感觉伦敦如此让他孤独过。
  思来想去,他此时唯一能信赖的人只有亚瑟了。亚瑟虽是不明不白疏远他了,但他信得过以亚瑟的人品绝对不可能弃他于不顾。菊认为紧急时刻理应打电话,但以如今他和亚瑟的关系他实在不敢电话打扰他。只得又打开聊天软件:"实在很抱歉打扰您,但是今天的雨实在太大了……您方便的话可以到Globe Theatre来吗?"
  一反常态,他没有收到任何回应。
  也许亚瑟这会关了手机提示音吧?他不会这么早就睡的。菊等了十分钟,已经十点半了,大厅里除了他只剩下清洁工了。他又发了一条:"这会儿雨还是不停啊……打扰您真的是太对不起了,但是您真的不方便过来一下吗?"
  但是他还是没有收到任何回应。
  也许亚瑟是洗澡去了吧?他平时一向也不会关机的。又过了十分钟,连外面泰晤士河的邮轮的灯都灭了。菊几乎是不抱希望地又给亚瑟发了一条:"您是不方便吗?那您好歹告知在下一句啊,在下请别人帮忙就可以了。"虽然他并不觉得他能找到其他跟他相熟到在这样的大雨天还能来接他的人。
  亚瑟还是没有回复,菊再三点开亚瑟的资料确认亚瑟并没有把他拉进黑名单。
  难道是他那边Wifi信号太差了吗?他通常一直都是开着聊天软件的。他会不会不到月底就停机了?只要给他打个电话,就能知道了。但万一他就是刻意不想菊再对他抱着任何期待,故意不回复他呢,那他打电话岂不是自讨没趣吗?不,亚瑟好歹也是个心智正常的人,他怎么会如此幼稚可笑?亚瑟是不是在存心把他留在雨里让他倒霉的?怎么可能,又不是演宫心计。又过了不知几分钟,外面除了雨声和风声什么声音都没了。菊叹了口气,依然给亚瑟发了一条,"在下也觉得这样的天气麻烦您来实在很无理取闹,您若是不愿意的话,直说就可以了。别让在下一直这么等着……"
  "抱歉,先生,我们已经要关门了,您朋友还是没来吗?"菊楞了楞神,发现大厅已经被打扫干净,西装革履的大厅经理站到了他的面前,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啊,他刚说马上就来。他去那边的大街上等我,真是抱歉,麻烦您到这么晚。"菊对着经理鞠了一躬,编了一个他自己都不信的谎话,接着便冲入了雨中。
  雨水打在身上,凉到了心里。菊一出门,全身就被大雨淋了个透,他一路沿着泰晤士河走下去,将过去没有看过的夜里的Tower Bridge、Tate Gallery、London Eye的景色都看了个够。他拿出自己的手机,仿佛毫不在乎雨水将电子设备淋湿一般。他发现亚瑟依然没有给他任何回复,他最后发了一条出去:"在下实在不知道哪里做得不妥,您为何要不明不白地疏远在下。在下只是很感激您一直以来的照料,觉得您真是对在下很好,而您可真是矫情。"
  菊浑身被大雨淋了个透,就像穿着衣服洗澡去了一样,衣物和头发以非常不适的姿态贴在身上。等他回到自己住的地方时,他像被榨干了一样直挺挺地倒在了床上,根本就没在意自己被淋得落汤鸡一般。
  他发起了烧,连第二天的课都没去上。他躺在房间里,不知道谁用钥匙开了他的房门。他迷迷糊糊地想着宿管真是讨厌,凭什么每天查房。他想说一句自己今天不去上课了,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说出来。等到他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他整个人完好地躺在被窝里,房间整整齐齐。雨早就停了,一缕夏日的阳光照亮了他的房间。菊心想阳光温暖就是好,连他的感冒都晒好了。他打开手机一看,发现今天已经是星期二了。那些发给亚瑟的信息居然还是没有任何回应,他心想不好,会不会那天下着大雨亚瑟也在外面?他会不会出事了?难道亚瑟被雨淋病了吗?
  菊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进了教室,这节课他跟亚瑟是一起上的。亚瑟平时坐惯的座位上真的没有人!菊感觉自己心跳都要停止了一样,亚瑟一向到教室很早,看来他真的是出事了?教授走进教室,开始讲课,亚瑟一直都没出现。其他同学也都没有反应。上课上了十多分钟,教授开始发之前小测的试卷,念到"亚瑟.柯克兰"时发现没人答应,教授便问道:"谁知道亚瑟.柯克兰同学去哪了?"
  同学们都说不知道他为啥没来,包括平时跟他很熟悉的几个人。菊的内心更加不安了,他盼望亚瑟千万不要出事。他甚至有些怨念起来那几个说不知道的人,亚瑟明明跟他们比跟他要熟得多了吧,为什么他们能这么没有反应呢?
  教授把麦克风的音量开到最大开始讲题目,旁边几位不安分的同学一直在下面叽叽喳喳,菊在能容纳百余人的大型Lecture教室里坐在第二排。然而以几乎人耳不可察觉的微小动静,后门开了,菊既期待又恐惧地回过头去,只见亚瑟.柯克兰这个人完完整整地走了进来,悄无声息地坐在了最后一排。
  那一刻起菊满脑子都在循环着一句话:人心这东西丢给贝爷,贝爷也不会吃的。
  下了课以后菊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往外走——以前为了能和亚瑟多说几句话,他总是多留一会儿的。等他走到早上没什么人的花园里时,却被后面的人叫住了。
  "本田菊!等一下!"
  菊知道这是他最不想见到的人,可他此时又最想见这个人。他像是认输一般回过头去,看到亚瑟边理着书包边急匆匆地跑过来。菊行了一个标准的鞠躬:"是您啊,午安。"
  亚瑟却连招呼都没跟他打,就将他堵在了墙角里。"您这是……"不等菊说完,亚瑟就一拳狠狠打上了墙,吓得菊觉得自己手都痛了起来。"您有什么天大的火气,可别跟自己的手过不去啊。"
  "实话跟你说,我已经愧疚得死去活来了。"亚瑟抬起头,绿色的眼睛里满是煎熬与折磨。菊被他这副样子惊呆了。"我怎么偏偏那时候手贱把网关了呢?"亚瑟像是眼泪都要落下来了一样,他又一次狠狠地砸向了墙,像是把怨气都撒在了手上。
  "您……"菊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不可能不怨亚瑟,若换作别人,早就狠狠把眼前这人骂一顿再揍一顿了。但事过境迁,现在想来,菊也觉得自己当时任性的话着实过分了。"您别自责,在下自己忘了看天气不带伞,本来就不是您的锅。"他吞下了满腔怒火,将要脱口而出的那根刺扎进了自己的心里,违心却合理地说出这话。
  亚瑟深深叹了口气,几次欲言又止。"跟你说啊,我不是怕别人喜欢我,而是我喜欢别人,太累了。要有这样的觉悟太难了。"
  菊不明白亚瑟为什么说起这些,他只是淡淡笑着应答道:"而在下两个都怕。"
  Never get too attached to someone unless he feels the same towards you.But unfortunaterly we never know what others think.这个道理菊是很明白的。见亚瑟又不说话了,他突然觉得这样表露自己观念的话太直白,又补了一句十分通俗客套的话:"But anyway take it easy.Time will solve everything."
  "What if time pass you by?"亚瑟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这是在咒自己早死吗?菊搞不懂亚瑟的脑回路了。说到死亡,他想起了一句关于天堂的歌词,此时用这句模棱两可的话来回答亚瑟大概是不错吧:"I will stay nearby.So no need to say goodbye."
  亚瑟却仿佛释然地笑了:"Thank you."
  虽然菊自己也不是很明白那句歌词的含义,但看亚瑟心情还不错,大概是能打混过去了?
  尽管从那以后亚瑟一直保持手机24小时开机且联网,但两人的关系早就不似从前了。等到菊已经有了另外几个关系不错的朋友后,他和亚瑟心照不宣地决定断绝往来了。菊可以淡定地把这段过去留作纪念,但亚瑟却非常坚持地删除了菊所有聊天软件账号。菊心想难道亚瑟就这么讨厌他?而他的聊天软件里依然保留着和亚瑟所有的聊天记录。
  删除了他的账号以后,亚瑟头一次发短信给菊:"以后出门记得看天气,在英国生活要随时备上伞。淋湿了就快回去喝热水换衣服。还有,无论再累也别湿着衣服睡觉了。"
  菊回了他一句谢谢以后他们就再没说过话。菊心想就算他可以装得再有礼貌,终究骗不了自己的内心。他心里的刺越扎越深,已经从背后冒了出来。亚瑟那样敏感的人怎么会察觉不到呢。
  下一个学年,亚瑟又重新添加了他为好友。菊很擅长不动声色,他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点下了同意。他们现在像是真成为了所谓点赞之交了。
  直到毕业以后,菊回了日本。有一天亚瑟突然问他是不是方便打语音电话。亚瑟像是算好了时差一样,菊说当然没问题。那是他们头一次隔着远远的大洋打电话。菊觉得他在以往和亚瑟聊天的时候从来没有这样开怀大笑过,他们聊了很多很多,几乎聊了四个小时,一直聊到日本的凌晨菊困的不得不去睡觉了。这次通话比菊人生中打过的任何电话都长。他们什么都说,说到亚瑟隔壁的弗朗西斯裸奔被人报警了,菊的妹妹樱穿了很漂亮的和服,欧拉公式简直是数学界最伟大的发现之一,基尔霍夫方程组是电学最简单的,欧几里得的史学论文到底怎么写才合乎当年教授的标准……菊从没和亚瑟一次性说过这么多话。等到他要挂电话的时候,亚瑟才说:
  "谢谢你陪我说了这么久。我翻开电话本才觉得我一无所有。"
  菊不知道亚瑟为什么会这么想,他目前最在意的是手机该更新了。他这手机用了很多年,已经快跟不上现在新出的各种功能了。他的手机只剩下了500M的空间,而更新系统足足需要3.8G,此时他才觉得这早期的手机容量太小。他对着Usage把几乎所有App都删了,现在空间是1.1G。他又删了很多很多照片,将空间删到了1.6G,然而这还差得远呢。他近乎绝望地把占不了多少空间的存了号码的备忘录和所有短信全删除——只留下了当年亚瑟发给他的那条。然而并没有用。他的没有删那个聊天软件存下的所有聊天纪录足足占了1.9G的空间。
  菊最终还是放弃了,上网预定了新出的iPhone6S。
  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和你也没啥可说的了,但有时候想起你,还真是难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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